Accents in Chinese

闲聊汉语中的“俗读”

谭伟

Gaithersburg 盖城校区 May 18, 2021

学过中文的人大多知道,了解汉字的结构和笔画顺序通常需要参照中文字典,而学习汉语的读音则是依据普通话的标准发音。在小学生常用的《新华字典》里,每个中文字的右侧都标有这个字的汉语拼音及其音调。如果细心的话,你会注意到有些中文字的读音除了标准的普通话发音之外,可能还有“俗读”。

那么究竟什么是一个中文字的“俗读”呢?其实“俗读”就是这个字的通俗读法。换句话说,也就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习惯使用的发音,而且这种读法已在民间被长期普遍采用。下面举几个有关中文“俗读”的典型例子。

例如酵母中的“酵”,中文字典里显示的标准发音为jiào,但普通民众常把“酵”读成xiào(俗读)。膝盖中的“膝”,标准发音为xī,可是很多人还是会把它读作qī(俗读)。再如塑料中的“塑”,标准发音为sù,但不少人把它读成suò(俗读)。此外,血液中的“血”,标准发音为xuè,但人们在口语里仍时常将其读成xiě(俗读)。还有个别中文字,在《新华字典》里标有两个标准发音,但却没有明确指出它们中的哪个发音在民间使用得更广。例如,“谁”这个字就有两个标准发音,其中一个发音为“shuí”,而另一个发音则是“shéi”。

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现象,就是人们对个别的汉字很少使用汉语字典中标示出的标准发音,而是采用民众普遍接受的发音。比如,“二”这个字的汉语拼音是er,其标准发音为四声èr,这个发音在平时听起来会有些怪怪的。为了了解èr的发音,我们不妨先来看一下er的发音为二声和三声的字吧。例如“儿”这个字的音调为二声ér,“耳”的音调为三声ěr。但在实际生活中,普通人很少将“二”的音读成èr。即使是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或者电视台的主持人也很少把“二”读成èr。在一般情况下,大多数人似乎是把“二”的发音读成了更接近于“啊”和“儿”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快速连读的音,但这个读音在《新华字典》中是找不到的。

笔者认为,既然在《新华字典》中正式标出了一个中文字的俗读,那就说明这种读音在民间已被广泛接受并普遍使用。语言是人们用来交流信息和表达情感的。在平日生活里两个人的谈话过程中,只要对话的双方使用彼此都能听懂、不妨碍理解的语言和发音,能达到沟通思想交流信息的目的即可,而不必刻意在一个中文字的标准发音和俗读之间进行为难的选择。

然而在正规的中文课堂教学时,情况则有所不同。下面我们以“血”字作为例子来进行简单的说明。作为中文老师,我们在教学生“血”这个字的发音时,应当首先教“血”字的普通话标准发音xuè,然后再向学生介绍“血”的“俗读”xiě。最好还能同时指出,在日常生活中也有些人会把“血”这个字误读成xuě(雪)。 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,老师还应顺带解释一下“血”这个字的标准发音和俗读之间的区别以及所适用的场合。例如,在比较正式的大型会议上讲话发言时,最好使用“血”字的普通话标准发音xuè;而在平日的朋友聚会上,使用“血”字的俗读xiě似乎更接地气,听起来可能比较自然。

总而言之,语言是充满活力的、生动的和变化的。在日常生活里究竟是使用一个中文字的标准发音还是俗读,这可能因人而异、因地域而有所差别,应视不同的场合而定,似乎并无一个需要绝对遵循的死板规律。